宁缺毋滥

临走前，马斌来时候的提包已经空荡荡，卡车车里满满当当塞满了麦子粒儿。

李春感激着马斌做的一切，再次向马斌道谢，被马斌回道，“你呀，不必感谢我，一个呢是因为我们自己工厂需求，一方面我也是真心想帮那些孩子，或许跟她们有缘分，没法不去伸手拉他们一把，我太了解这个社会，还存在太多对女性的偏见与不友好。能帮就帮一把，这对我来说都是小事儿。”

“那，你对‘春蕾计划’有兴趣吗？你这是典型的榜样啊，你站在那就是女孩子们的未来，谁看着都心动啊！谁还敢说女孩子不如男孩子，女孩子读书没用！这比什么都有说服力。这次要没有遇到你，我可能真就束手无策了！”

“你这个人，就是硬撑，爱给自己找事，明知道那么多困难还要上。不过这也是你最大的优点，不服输，有韧劲。我就真不如你了。这个计划，我这次就先不参与了。”

“为什么？不想试试？”

“不瞒你说，我当然知道我有能力做这个事儿，但是害怕，一看到一双双清澈渴求的眼睛，难受啊，同作为女性，我太敏感了，我对待这些事脆弱也感性，我愿意帮助他们，但不愿每天都目睹这些，其实我也很自私的，就原谅这个老战友吧。”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已经帮了很大忙了，感激还来不及呢。”

“这样吧，这次收麦子所赚取的钱，我拿出一部分来赞助这些孩子读书，既然帮了就帮到底，他们要是还有什么需要你跟我说。”

“还是老战友给力，这点，我不如你啊！”

“咱俩就别客气了……”

李春激动得热泪盈眶，这个老战友无形中又解决了他的一大难题，又申请的十个名额，他这下就不用煞费苦心地去拉赞助了，他终于可以把所有精力，投入到接下来的“备学”中去。

马斌走之前，李春再次拥抱了他，李春除了感谢这个老战友，也庆幸着大家都没有变，哪怕这个世界早已翻天覆地，他们却都还在为自己的初衷奋斗着，这是他们这一代人的骄傲。

清晨的太阳从南安山东边爬上来，这一天的小永村，整个村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李素芬早早起来在院子里打扫，梅佳雯在旁边搭把手。清理干净院子，他们把去年摘的棉花铺开，李素芬要把棉花晒好了给梅佳雯缝被褥，准备梅佳雯上中学要用的生活用品。醒来的梅佳俊看奶奶和姐姐都在屋子外面忙活，像个粘人精，宁可坐在她们旁边打盹儿，也不愿一个人在屋子睡觉。

春蕾班又增添的十个名额，李春和校长一一核实他们的申请书，并进行约谈，了解了情况。即将开学，终于把种种审核过了。接下来他可以安排春蕾班学生开学的种种工作，其中包括春蕾班老师的落实，以及班级特殊校服等生活用品的采购、学生宿舍等的安排。事情“接踵摩肩”，琐碎又细致。

李春安排完采购信息，来到校长办公室，催问校长安排得怎么样。校长愁眉苦脸。

“春蕾班的班主任还没定下。”校长有气无力的说道。

“为什么？春蕾班孩子底子都好得很，也听话。为什么不愿意带呢？”

“我本来找了三个老师去谈，但是人家不是说家中不方便就是自己有孩子要照顾，大家都有不带春蕾班的理由。这里的老师都有自己传统的“带课”方式，大家都已经在以往的班级带习惯了，对于春蕾班，这是个都是女生的独特班级，还没有人遇到过，有悖于自己以往的工作经验，担心带不好。”

李春听完，若有所思。突然安静下来的空气让校长脸上有点挂不住，尴尬至极。

“要不这样吧，我再去和老师们沟通一轮儿，可能我之前太急了，没说明白。”

“我要的是主动愿意带春蕾班的班主任，如果是被逼迫，临危受命，那还有什么意义，即使让他来带，也可能只是走个过程，又怎会倾尽全力呢。实在没有带班班主任，我就先来当这个代理班主任。”

“这，不行不行，您是特聘，本身就没有拿工资，没有编制保障，平时又那么多事够您忙活了……”

“你看，这就是我的优势了，教师需要有教师资格证，而特聘教师由你们学校颁发，更像是一种荣誉嘛。咱就别争了，对于春蕾班各个科目的老师安排，希望学校尽心，他们是春蕾班，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班级的成绩，更是志气与希望，命运与未来。要对得起这个国家的良苦用心，和所有爱心人士的赞助啊。”

“太抱歉了，我们学校的老师，还需要提高、进步，尤其是思想觉悟。”校长脸上挂不住地连连向李春道歉。

“成长需要代价，进步需要时间嘛，他们还是不了解这个班，会好起来的。”

李春对校长笑了笑，将自己手中杯子的水倒在了校长办公桌的绿箩里。

李春请命代理班主任，意味着之后会长期住在学校，陪春蕾班的每一个同学上早晚自习，早六晚十，整个镇中学是这样的节奏，那么春蕾班也毫无例外，李春这个退伍老人，要让自己的身子适应年轻人的节奏。之前学校安排李春临时住宿的仓库成为了他的长期住所，校长交代后勤处协助李春走通了水、电，就这样李春也要跟着春蕾班开始他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