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一角 同情

15、同情

收工回到宿舍已经11:30，我想起了吴天，说好了一起喝一杯的，可能是没有空了吧。

室友们都陆续回到宿舍，除了阿飞。

“哎，朝阳，你在呢。”睡在上铺的兄弟刚进门就一惊一乍。

“我这么大一个活人躺这里，还能没看见啊。”

室友喝了一大口水说到“我给你说啊，咱们小区最近还真是不安生。”

“什么事啊，大惊小怪。”

“还别说，我才知道，原来那个顶楼富婆小姐姐，原来是这么惨的啊。”

“刚才我在咱们小区门口，看见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拉着小姐姐不放。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醉汉闹事，正准备下去伸张正义，谁知道啊，这男的，居然是小姐姐的亲爹啊。”

“亲爹？”我顿时精神了起来，她不是从小父母双亡，孤儿院长大么？

“我给你说你都不敢相信，这男的自爆自己当年抛弃妻女的原因是负债累累，不想拖累她们，才悄摸跑路的。”室友继续说“你猜后来怎么着。”

“后来顶楼小姐姐很把他狠狠的推到地上，很愤怒的说了一句，那你就把我们随意的交给那个混蛋照顾么？”室友说的是神采飞扬“没想到啊，顶楼那个小姐姐平时看起来低调冷静的，在面对亲生父亲的时候，尽然失去理智，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打击？”

我不再说话，对于顶楼小姐姐，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是带着敬畏心的。

“我给你说，顶楼那个事情还没完呢。那个自称的亲爹现在是赖在社区门口不走了。”室友说的依旧神采飞扬“我看他可能是要赖住顶楼小姐姐了，所以说啊，但凡有利益的地方，就有苍蝇出没，连亲爹也不例外。”

对我而言，我是很难理解这样的一种父女情感的。我的父母虽然是农村人没有什么文化，但他们对我也是好的没话说的，家里但凡有一块肉，一个蛋，都是全留给我吃的。而且我的父母因为我中考成绩不是很好，还希望我能够继续读书，就找人四处借钱想要让我进一个城里的私立高中……所以，其实这次我放弃学业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不想让他们生活不要因为我而变得艰难。所以我实在不懂，顶楼小姐姐的父亲是以怎么样一种心态去面对自己抛弃多年的女儿，是想要补偿，还是企图攀附？

“还有，我听小张说顶楼那个小姐姐，最近打算买房，就是想买她现在住的那套。”室友一脸羡慕“小姐姐不简单啊，能在这里买房的少说存款也要有七位数吧。”

“她买不买房，关我什么事。”我转过身不想说话。

“别忘了她还单身啊。现在都流行什么小鲜肉小奶狗的，朝阳，我看你收拾收拾自己也是一大帅小伙子，没事再多和人家接触接触，兴许就少奋斗好几十年了。”

我假装睡着，懒得搭理。

如果叫我像王楠，像丁小柔那样昧着良心过舒坦日子，我可做不到。况且人家顶楼小姐姐那么优秀，找个谁都很容易，凭什么找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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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我外出送外卖，果然在门口碰到了室友说的那个亲爹。

我没有搭理，就是瞟了一眼。这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脸被晒得很黑，胡子和头发都没有打理，显得有些沧桑；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条纹衬衣，里面的白色背心上沾着各种污渍；他一边捶着腿，一边不停的向小区张望，神情却是惬意。

物业小张走了过去“大爷，您这是要干嘛呀？”

“去去去，我等我女儿。”大爷很是嫌弃小张。

“大爷，这可是高档小区，您在这里不合适，要不我请您到我们物业办公室坐坐。”小张依旧堆笑，还真是专业级服务人员。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啊，你不就是想把我带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然后威胁我么？”大爷的脑回路很是惊奇。

“大爷，我们是有品牌的物业公司，不会做这样没有素质的事情。就是看天气热，让您到里面做做喝喝茶，歇会。不然您在这里一直等也没有办法啊。”

“那你告诉我胡怡然住哪里，我去她门口坐着，不影响你们。”

“大爷，我们是高档小区，是不能随便透露住户隐私的。”

“我管你高档不高档呢，她是我女儿，我爱怎么样怎么样。”

小张拗不过，只好转身离开“行吧，大爷，您坐着啊。”然后我看见小张拿出手机拨打了110。

顶楼小姐姐的亲爹可真是个奇葩，这架势，看起来还真像是室友说的打算赖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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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吴天是在中午的时候了。

我干完活准备回宿舍休息一会，就接到吴天的电话，让我到局里一趟。

“吴队，找我啥事呢？我很忙的。”我感觉自己的行为有点狗腿，但也不能太没面子。

“早上物业小张报了个案，和你们顶楼那姑娘有关系，你过来聊下。”

“顶楼小姐姐的亲爹，真的被抓进去啦！”我惊呼“那你们可真是办了件好事。”

“你先来再说吧。”吴天难得显示出焦虑。

“好。”我也没敢再问，赶紧过去。

此刻，顶楼小姐姐也在，她静静的坐在警局走廊的座椅上，表情有点绝望。而她的亲爹坐在审讯室里，左顾右盼，让人莫名不舒服。

“我可以走了么？你们不能这么对待一个良好市民啊。”他对着摄像头大吼。

审讯室里没有任何人，监控室里也没有人回应他。

“吴队，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胡怡然，也就是你顶楼那个姑娘，她的母亲涉嫌一场谋杀案。”

“她母亲不是死了么？”

“没啊，准确的说，应该是住进精神病医院了。”

“啊……小姐姐身世这么曲折啊。”我顿时队她泛起了同情心。

“不仅是曲折，简直是人间地狱。”吴天吸了口烟，深深的叹气“5岁那年，她的亲身父亲，也就是里面那个败类，欠下一大堆赌债，家里能卖的都卖光了，最后就把胡怡然母女都卖给了他欠钱的那个公司的老板，从此之后，胡怡然母女就生活在地狱一般的生活里，那个老板先逼迫胡怡然的母亲卖Y，然后还要逼迫她带毒，不仅如此，那个老板还虐待她们母女，就这样三年过去了，直到有一天，那个老板把魔抓伸向了胡怡然，胡怡然的母亲为了保护她女儿，趁老板不备，把那个老板给杀了，并带着女儿逃走，逃走之后她的母亲依靠洗碗做小工生活，她们的生活虽然也一贫如洗，但那段日子的两个人是最幸福的。但好景不长，胡怡然那个败类老爹再次出现，对她们母女再次进行折磨，而胡怡然的母亲就在那个时候被逼疯了，住进了精神病医院。可能也是上天怜悯，也可能是胡怡然的父亲突然的发善心，觉得带着这个拖油瓶实在没办法讨生活，所以干脆把她送进了福利院。从此之后胡怡然才算是过得安生了许多。”

听完吴天的话，我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胡怡然母亲当年那个杀人案是没有结案的，死者也是死于水银中毒。”吴天长叹一口气，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

“肯定不可能是胡怡然的母亲啊，都住医院了，还能出来么？”

“我知道肯定不是她。”

“你总不会是在怀疑胡怡然吧？”我不敢相信。

“之前是怀疑过，但现在觉得没有一点动机。”

“那你说什么水银啊，中毒的。”

“我是想，胖子李是不是也是那么死的？”

“是胡怡然说了什么吗？”

“嗯，她说当年，她看见的母亲递给了那个人一根烟，那个人吸完之后，就倒地了。”

“水银藏在烟里面？”我立刻反应过来。“你那天去现场还有发现什么吗？”

“凶手处理的很干净，没有留下更多的痕迹。而且我在现场还真的找了了体温计的碎片。”

“也就是是说凶手打算用体温计水银的意外，来掩盖真相？”

“嗯，应该是了。”

“要做的这么全面，需要很多时间，排除王楠的时间，那丁小柔那是在里面呆了多久啊。”

“多久，对啊，一周内都没有丁小柔进楼的监控记录，但王楠却说案发那天她在丁小柔家里见过她，那就是冲突点啊。”

“有人利用职位之便，删除了丁小柔出入的证据。没想到却反而证明了问题？”我的话茬接的很是顺溜，连吴天都不得不佩服我的想象力。

“朝阳，你可以啊，有当侦探的天赋。”吴天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现在可以传唤丁小柔和王楠了。对了，还有小张。”

“小张？他也参与了？”

“不，是他删除了丁小柔的出入记录。”

我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