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很长，又很短

沙湾市至乌市其实并不算太远，车程也就三个多小时，不过乌市内道路拥堵，等到达预定的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姜妍和李国华决定休整一下，明天再继续做事儿。

酒店是平价酒店，酒店内有自助晚餐，二十五块一个人，不贵，但有各种菜和馒头、面条等。

李国华第一次尝试自助餐，有点不知如何下手，还是姜妍带着他去拿菜，姜妍拿一样，他就也拿一样，最后二人各取了四五样菜，端了一碗米饭，回到位置上，看着桌子上的菜，二人有点呆住。

因为李国华拿的是花椰菜、凉拌小青菜和木耳、还有小炒肉及一条炸鱼。而姜妍拿的则是红烧肉、一块大骨头、肉丸子、大鸡腿还有一小碗粉条白菜。

半晌，姜妍说，“你拿的菜很清淡，倒是适合女孩子吃。”

李国华看着她面前的菜说，“你一个女孩子吃太多肉会长胖，要不，我们换着吃？”

姜妍笑眯眯地说，“好。”

然后两人的菜就这样互换了。

其实二人在一起跑单子也有些日子，平时对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都彼此了解，结果拿菜的时候，姜妍拿了李国华爱吃的，李国华拿了姜妍爱吃的，才造成了最后互换菜的结果。

二人都吃得很开心，仿佛吃的不是饭菜，而是蜜糖。

吃完饭，二人走出酒店逛逛。

这时候已经四月了，微风习习，空气中淡淡的湿润感，使得天气达到了最让人舒服的状态，二人的步子不疾不徐，也不用说什么话，就这么逛着。

姜妍偶一抬头，忽然发现李国华正偏头看着她，脸上带着些孩子般的笑意，被姜妍撞破，立刻把目光转到别处，指着远处一栋大楼上的装饰霓虹说，“那些灯真美，各种颜色。”

姜妍扑哧笑出了声，“是啊，很美。”

走到一处幽静小路，姜妍说累了，二人就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姜妍从口袋里拿出那个机械小人儿，塞到李国华的手中，“这个小人儿被改了以后，不好玩儿了，你重新给我修一下吧。”

李国华有些尴尬，摊开手掌，仔细盯着手中的小人儿看，好半晌才说，“修不了了，那个功能是被我硬生生的破坏掉的。”

“所以，复原不了？”

“嗯。”

姜妍的失望根本掩饰不住，李国华认真地对她说，“对不起，我……”

“没关系。”姜妍赶紧使他打住了话头，“李主任，其实这个小人儿，就这样也行，我还是觉得挺有趣儿的。”

说着不由分说从他手心里抢过小人儿，塞在自己的口袋里。

李国华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了。

二人一起抬头看天上的星辰，其实黑沉沉的天空并没有几颗星子。

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炸芝麻团子的小摊，姜妍只是看了那小摊一眼，李国华马上走过去买了两串芝麻团子，递到姜妍的手中，“趁热吃。”

姜妍说，“你不吃？”

“两串都给你。”

“不行，这样会胖死。”姜妍摇头，然后忽然把一个芝麻团塞到李国华的口中，“要胖一起胖，陪我一块儿吃！”

就这样，两人边吃着芝麻团子，边往酒店走。

这一路，很短，又很长，短得让人觉得，意犹未尽。长得让人终身难忘。

两人一人订了一个标间，回到房间后，都没有再出房间，姜妍躺在床上，实在止不住笑，藏在被子里咯咯咯地笑，不一会儿，就带着笑意睡着了。

李国华也是忍不住笑意，然而他却睡不着，翻来覆去，脑海里总是姜妍的影子……

第二天早上，姜妍气色很好地从房间里出来，去敲李国华的门，他马上开门了，但顶着一对熊猫眼。

“没睡好呀？”

“呃，有，有蚊子……”

“是吗？”姜妍很疑惑，这个时节，有蚊子吗？

不过不管怎么样，今天的行程已定，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

姜妍早就从资料上确定了屯河针织厂的位置还有电话等等，所以二人租了车，直奔屯河针织厂。

但是要见傅总却不容易，好不容易打听到他的办公室，却敲不开门，倒是引来了一个漂亮的女人，看到二人后问，“你们找傅总有事吗？”

姜妍忙说，“是有事。”

对方又问，“有预约吗？”

姜妍摇头，“没有。”

对方明显就有点不高兴了，“没有预约，怎么可以乱闯呢？傅总在开会，不在办公室。”

“那我们现在预约行吗？”姜妍马上问。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找傅总谈一笔生意。”姜妍已经猜到眼前女子的身份了，一定就是前面接她电话的那位秘书，所以没敢报上自己的身份，对谈什么生意也是含糊，只是大而化之地回答了一下。

女人说，“这样吧，你们先在楼下大厅里等着。”

“好。”

于是姜妍和李国华下了楼，至大厅沙发上坐下，那个女人倒是很贴心，给他们一人倒了杯开水，才转身离开。

姜妍又在这个等待的时机，说了下自己得到的有关傅总的事儿，也把之前工人讨薪后，火烧眉毛之时，是这个傅总从厂里拿了一批货，解了姜成峰燃眉之急的事儿。

李国华马上提出了疑问，“既然当时给的是极低的价格，按照一般逻辑，这位傅总应该和姜总继续合作才是。”

“我昨天也是这个想法，从他秘书的语气里，也知道他现在对我们厂的印象一定是差极了，只怕，是那批货出问题了。”

“价格低，但是货的质量更低，仍然是得不偿失……那批货还是让傅总吃亏了。”李国华下结论。

姜妍对当时仓库里的事儿，实在不太了解。

这批货应该是白子宣负责的，如果他当时真的做点什么手脚，刻意把次货给了傅总，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这一切目前都只是猜测。

二人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前那个秘书又下来找他们了，后来，姜妍和李国华知道这位秘书叫沐琴。

沐琴告诉他们，傅总开完会了，正在办公室等他们。

二人随着沐琴到了傅总的办公室，只见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温文尔雅，但是气场很强大的男人。

“请坐，二位是……”

姜妍这才赶紧自我介绍，并递上自己父亲姜成峰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