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单上浮

姜妍与范深之间，是有电邮联系的，虽然毕业后姜妍没有和范深继续联系，但是范深会时不时的给她发一份邮件，对她诉说自己的现状和情绪，所以姜妍对他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

他毕业后去广洲那边玩儿了两个月，后来花销比上学时候还要大，而且呢，赚不到钱，最后被父母强行要求回到沙湾市的。

姜妍觉得，厂内舞厅这个事儿，很适合他。

于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范深，说，“收益方面，你百分之六十，我父亲百分之四十，这百分之四十就是个本钱，等于所有盈利归你。”

“这么好的事儿？”

“怎么，信不过老同学？”

“怎么会？就是觉得，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了！”范深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妍妍，是不是分开的这几个月，你又发现了我的好，所以忽然想把我聘为你家的驸马爷了？”

“少来，如果你这么想，我就去找别人，免得你误会。”

“别别别……我必须记住，我们只是同学关系，最普通的朋友，我发誓，我对姜妍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姜妍心内忽然出现一点忧虑，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找他？

可目前也没有什么其他合适的人选，而工厂内目前的情况确实太板正了，需要注入一点新鲜的活力。

叹了声，她说，“一周，一周内，必须正常营业。”

“得令！”范深坚定地道，惹得姜妍噗嗤笑了声，说，“你必须改掉这个得令的毛病。”

说着叮嘱了范深一些事儿，说自己也在工厂里当小工，是“因为父亲想让我锻炼一下，熟悉一下工人生活，这件事我哥哥和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我也不想让别的工人知道，免得到时候没朋友，你得替我保密，在厂里得装成不认识我。”

范深一下子瞪大眼睛，饶有兴趣地说，“这怎么和玩儿谍战一样，有趣，太有趣了。”

就这样，范深进入了灯芯棉纺厂，成为厂内舞厅的合伙人。

一周后，舞厅正式营业，并且为了答谢广大工人一直以来的厚爱和支持，弄了个“圣诞之夜”，所有进入舞厅的女士不用出门票，只有男士出门票，并且每个买了门票的男士可以参与抽奖，最大奖为挂满礼物的圣诞树，据说里面有一枚钻戒，此活动连续举办三天，抽奖活动为叠加形式。

也就是说，每个班次的人，都有机会参与到活动中来。

为了这个活动印刷了一些宣传单，这些宣传单被分别送往男宿和女宿的每个寝室。

一时间，两座宿舍楼都沸腾了。

那几天，宿舍里的画风都变了，从开始的打牌吃牛肉干，变成了试新衣服，做头发和学习化妆等等，每个人都在计划圣诞之夜的事儿。

连许重笙，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她们，一副也很想参与，但又胆怯的样子。

姜妍买了一套化妆品，送给了许重笙，说是送给她的圣诞礼物，希望许重笙也和大家一样学学化妆什么的。

许重笙感激地收下了化妆品，但是她也没有特别合适的衣服，最后还是姜妍找了个时间带她出去买衣服，可每到服装店里，许重笙看着上面的价牌就直接退缩了，她还是差几天才到定岗的日子，拿的还是实习新工工资，确实手里没钱。

最后姜妍委婉表示自己可以为她买一些衣裳，结果许重笙却主动提出，“姐，你有旧的衣裳吗？其实旧的也挺好。”

“可是，你不是……”姜妍有点疑惑，“姐，别人送我的旧衣裳，我心里是很感激的，可是我知道他们只是可怜我，而不是真的心疼我。我穿上了他们给的衣裳，就是把可怜穿在了身上，我接受不了。

但是姐姐你不一样，你是真的心疼我，爱我，穿着你给的衣裳，就是把爱和心疼穿在了身上，我会感到很温暖。”

“小许，你说话真是细腻，我觉得你可以当作家了。”

“当作家？”许重笙忽然愣住了，好半晌，红了眼眶，说，“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作家，可惜，我……”

“小许，事在人为。你还小，我们不要放弃好吗？”

看着姜妍认真的眸子，许重笙点点头，“我不会放弃的。”

第二天，姜妍给许重笙带来了一大包她的衣裳，其中有两套是新买的，牌子都没摘。

二人的身材其实差不多的，姜妍比较苗条，而许重笙虽然瘦，但可能因为一直长在农村，从小干活儿多，所以骨头架子比较大，这么一中和，二人穿的是同号码的衣裳。

许重笙闻着这些衣裳，都带着香气，而且每一件都熨得很平整，根本和新的一样。

特别是看到那两套没摘牌子的衣裳，许重笙的眼睛又红了，这两套衣裳正是那天和姜妍逛服装店，她喜欢的，但却没舍得买的，没想到姜妍还是去给她买了来，许重笙很珍惜地把这些衣裳都叠放整齐。

当天就换上了姜妍送给她的衣裳，同宿舍的人都赞叹起来，“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校服一脱掉，人都不一样了，一下子变成大姑娘了。”

“是啊是啊，小许这么一穿可真漂亮。”

“咱宿舍还隐藏着这么一个美人儿呢！”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许重笙的脸都红了，姜妍看着也挺开心，倒是期待圣诞之夜赶紧到来，大家一起去舞厅放松一下。

这时候的姜妍，离开络筒车间，已经有接近两个月了，两个月期间，姜妍一直还是紧抓车间各项质量问题，自从把络筒车间新出的纱筒运到织布车间以后，织布车间的刮丝问题和针织车间的眼洞问题果然大大减少。

这确定了两件事，一是，作为源头生产车间，络筒车间的质量是重中之重，把握络筒车间的质量，方向绝对正确。

二是证明了李国华提出的整改办法果然有效，络筒车间的质量保障方面，大大提升。

三是，确定了络筒车间的质量，如今达到标准，对于订单方面，本厂应更有信心。关于质量标准等各类数据，由专人整理上报了对外销售部，这些数据给销售部对自己的产品有了更大的信心，有了数据依托也更加可以说服别人下定单。

一时间，厂里订单数量，有微量上浮。

姜成峰看着电脑上的数据表，表情凝重又欣慰，这上浮数据虽然很低微，可这已经很好了，这大概是两年来，订单数据的第一次上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