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矢之的

“师傅既然已经做了选择，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了。戏班是您一辈子的梦想，是几代人的心血，如果还有别的可能，您不会这么做的。”乔清风似乎很理解师傅的做法，给了师傅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

“清风！”白清欢不淡定了：“你也觉得可以裁人吗？那会引起戏班的混乱的！”

“放心吧，有我呢！”乔清风看上去很有信心的样子，他用眼神安慰着白清欢。

虽然白清欢对裁减戏班成员一事并不赞成，但乔清风的话却又让她多了一点信心。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乔清风已经成为了她最信任，最能依靠的人。

但有些事情，虽然白清欢选择相信乔清风，可现实却并非如他们所料想的那般简单，容易。

“小欢，戏班的事你不要插手，我再说一次，赶紧回城里找份工作去！”

白清欢翻了个白眼，不吱声了。现在老爸生病，她自然不会与其争辩，但......

突然，白清欢眼珠一转，嘿嘿的笑了起来：“好啊，老爸，我这几天就回城里去。”

她这话一出，让病床上的小白龙和站着的乔清风都大为吃惊，异样的看着眼前这个古灵精怪，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的假小子了。

“小欢，你......”乔清风刚要说什么，可就在话欲出口时，却顿住了。

他眼睛的余光瞥到病房的门口，似乎有个纤长的影子在晃动。

也许是察觉到了有目光看向自己，那个纤长的影子一闪身，消失了。

“什么？”白清欢依旧笑着，只是这笑里似乎隐藏这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管你是不是又在动什么歪心思，总之尽快回城里去。”小白龙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了，她的小脑瓜里总是会蹦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或抓狂的想法。不过只要她不待在古丽镇，小白龙也顾不得她要作什么妖了。

三人又说了回儿话后，小白龙的探病时间到了。

“清风，你干嘛要答应我爸，你知不知道戏班要是裁员，那可是非常非常大的事情，搞不好戏班里的弟子们会闹事的。”刚才病房门，白清欢就抢先发难。因为她现在有些心虚，生怕乔清风问起自己为什么这么痛快的答应回城里。

“不然你现在有更好的办法吗？”乔清风有些心不在焉，低着头，看着直自己的脚尖。

白清欢耸了耸肩，没说话。没错，她有办法，不过这个办法她知道所有人都不会同意。所以她选择现在不说，她只是笑着，和平时一样，手自然的圈住乔清风的胳膊往训练场走去，背影下的两人像是兄妹一样，亲密无间。

“师傅这是什么意思？不要我们了？”

“是啊，我们跟着师傅这么多年，他说让我们走我们就得卷铺盖走人？不行，说啥也不行，这不是砸我们饭碗吗？”

“大师兄，你说这事怎么能这么办，虽然我们的技艺不如你们几个，可是戏班子也不能因为我们技艺不如台柱子就集体赶我们走吧，要是真这样就别怪我们不念师徒情份了。”

白清欢和乔清风刚刚走到小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叫嚷声。

“看来有人又在搞事了！”乔清风不悦的说了一句，大步进了院子。

“什么？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白清欢一脸懵的跟在乔清风的身后，急匆匆的也进了院子。

两人刚一现身，原本围在大师兄清墨身边的弟子们呼啦一下散开了。

他们或是不满，或是伤心的看着两个人，一时间，院子里竟形成了一个对立的情景。

“清风，你回来的正好，我们有事问你。”

终于，一个比乔清风大了几岁的唱小生的师兄忍不住先开口了。

“三师兄，出了什么事啊？”白清欢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虽然她还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戏班人的架势，似乎对乔清风都颇为不满。

“小欢，这是戏班的事，和你没关系，你别插手。”这个叫清远的三师兄身型偏矮，但气势却很高。

“三师兄，怎么就和我没关系了，我看你好像生气了呀，怎么了，别气别气，说说看，是谁欺负我三师兄了，我一定饶不了他。”白清欢露出一贯性的调皮笑容，想要化解此时场内的尴尬。

以她那聪明机灵的脑袋自然看得出，乔清风要吃亏！

“清风，我们听说师傅要裁员，要让我们离开，有没有这回事？”那三师兄也不废话，瞥了一眼笑眯眯的白清欢，随后怒目看向乔清风。

他这个人是个急脾气，直性子，爱说爱笑的没什么心眼。不过平时与乔清风的关系却不怎么好，他总是觉得师傅太过偏爱这个小徒弟，原本应该给大师兄的待遇全部给了乔清风。加上乔清风又总是一副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样子，自然和师兄弟们都比较疏远。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没等乔清风开口，白清欢一怔，纳闷的看向了身旁的清风。

而乔清风却是很淡定，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他垂眸凝神看着地面大概几秒钟的时间，接着抬头，抿起棱角分明的唇，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

四合院中已经没有人在练功了，关系到个人饭碗的事，大家都齐齐凑了上来，等着乔清风给出一个答案。

“没错，师傅是有这个打算。”

一语一出，四下皆惊。

虽然他们是道听途说，已经有了准备，但事情的真相从乔清风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让所有人都不禁愣住了。

这可是大事，一旦裁员，相当于戏班随时有解散的危险。虽然戏班中很多人的技艺并不是十分出众，但对于一个戏班来讲，他们都是必不可少的。

“看来是真的，我们起早贪黑，为了戏班演出的更好，大家始终一条心，没想到居然就这样被抛弃了。”又有一个师兄站了出来，言语间满是忧伤。

“清风，那师傅是不是将事情交给你处理了？”大家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时，大师兄清墨终于开口了。作为大家的领头人，他是年纪最长，进入戏班时间最长，最有发言权的人。

他示意大家安静，由自己来向乔清风问明缘由。

“对，由我处理。这件事也是刚刚决定的，大师兄，师傅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为了给大师兄留足面子，乔清风特意补充了一句。

“不打紧，只是我们现在想知道，你......你打算让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