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皆尴尬

欧小琴在拜托完姜蓝之后，安心了不少。

欧小琴回到家中，和她想的一样贺云正在看书。

像这种事，如果是父子之间，还好说一些。

欧小琴站在贺云房门口紧皱着眉头。

这件事她跟姜蓝说，因为同为女性的关系，她同样好开口。

到了自己儿子这里，欧小琴反而说不太出口。

贺云坐在桌案前，借着油灯的光，正在看防洪相关的建筑学书籍。他突然感受到落在他后背上纠结的目光。

贺云转身看向欧小琴：“妈，你有事？”

既然贺云问了，反正横竖也得说。

欧小琴一咬牙，一脸凝重地走到贺云跟前。

欧小琴：“贺云，妈有件事要问你。你给妈说实话，你……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贺云的反应和姜蓝一样，先是愣了一瞬。

不过依照贺云对于母亲的了解，贺云很快反应过来欧小琴到底说的是什么问题。

贺云瞬间黑脸。

贺云：“妈，你别一天胡思乱想。我没事。”

贺云的反应反而让欧小琴觉得自己儿子是在逃避，在这种事情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欧小琴：“儿子，这件事可是关乎你一辈子的事情。虽然不好开口，但有病就得及时治疗。”

贺云将目光从欧小琴脸上移开，继续落在书上。

贺云：“妈，我没事。你别想太多。”

欧小琴越发确定贺云有事。

欧小琴：“贺云，你要是真没事的话，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谈恋爱。”

贺云皱了皱眉：“妈，这件事我不是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吗？第一，是因为我们家的经济状况。第二，我没有遇到合适的。”

欧小琴：“没有遇到合适的都是借口！你连人家面都不见，连人都不接触。哪里来的合适的？反正我已经给姜医生说了，让她替你看病。”

吱嘎！

贺云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黑脸的神情把欧小琴吓了一跳。

贺云：“妈，你说什么？”

欧小琴已经预料到贺云会生气，但她没想到贺云会这么生气。

欧小琴：“贺云，我直接跟姜医生说了你的毛病。在这件事情上，你生我的气，妈能理解。可是妈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贺云沉着脸丢下话：“我出去走走。”

欧小琴看向贺云生气的背影欲言又止：“贺云……”

贺云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房门外。

夜色深如黛。

路上的行人极少。

贺云紧绷着脸，踏着月光走在小路上，他脑海中回响着欧小琴的话。

这样的事情，妈竟然在没有任何商量的情况下就私下告诉了姜蓝。

接下来姜蓝会怎么看他。

心情烦闷的贺云一拳砸在大树上，拳头上的痛意无觉，反倒是心里的烦躁却并未因为他这一拳的发泄而消失。

半小时后，贺云回到家中听到欧小琴的低泣声。

贺玲知道贺云回来，将贺云拽到自己房中。

贺玲：“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惹妈难过了？从我懂事以来，我从来没见过你伤过妈的心。我问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妈也不说。”

贺云眉头紧皱，欧小琴的哭声犹如利刃剜心。

贺云：“这件事你别管。我去跟妈说清楚。”

贺云丢下话直接去到欧小琴房中。

贺云：“妈，你别哭了。我……那方面真没毛病。”

贺云的话成功止住了欧小琴的哭声。

欧小琴是喜的同时，心中又生出疑惑。

欧小琴：“贺云，如果你真没毛病。为什么就不能处对象呢？”

说到底，贺云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贺云默了默：“以前……没想过。如果……你喜欢我相亲的话，我也可以的试试看。”

贺云不忍在从欧小琴眼中看到伤心。

欧小琴眼中的喜色蔓开。

欧小琴：“儿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强行压下心中的烦闷，贺云应了一声：“恩。不过……我有一个前提。”

欧小琴：“儿子，只要你没事，也原因好好相亲处对象。别说一个前提，就算是个前提，妈也答应你。”

贺云：“前提就是这件事等到贺玲考上大学，姜医生匾额博物馆建好之后再说。”

这两件事在欧小琴看来都不是事。

欧小琴：“没问题。妈，答应你！”

欧小琴不再多想之后，这天晚上贺云躺在床上却失眠了。

欧小琴把自己的猜想都讲给了姜蓝。

现在姜蓝会怎么看他……

翌日。

贺云没有去渝安堂。

他今天要和姜蓝一起去万州收匾额，姜蓝让他一早去水果市场。

和姜蓝约定好的时间，贺云一般都会以前半小时到。

贺云到的时候，周运还在吃葱油饼。

周运：“贺云，来得这么早。早饭吃过了吗？”

贺云：“已经吃了。”

周运仔细往贺云脸上瞅了瞅：“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黑眼圈这么重？”

周运的话刚好被提前来的姜蓝给听到。

此时贺云背对着姜蓝，周运目光绕过贺云给姜蓝打招呼。

周运：“姜医生，你怎么这么早也来了。还有……你也没睡好吗？跟贺云一样黑眼圈这么重。”

听到周运说姜蓝没睡好，贺云转头看向姜蓝，而姜蓝的目光也向他看来。

两人四目相对，满目皆是尴尬。

姜蓝迅速收回自己的目光：“我昨天晚上……在想一个病人的问题。所以……没睡好。”

周运：“这么说来那病人的情况很严重？”

姜蓝：“也许……”

姜蓝用余光偷瞄了贺云一眼：“也不是特别严重。”

贺云没说话，选择了沉默。反倒是周运忍不住问：“姜医生是因为想病人的问题没睡好。贺云你又是怎么回事？”

贺云：“看书看太晚。”

姜蓝心生诧然，真只是这样。

周运：“去万州的路上，你们俩多睡会。到了万州，我再叫你们。”

姜蓝上了大货车，还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贺云在货车厢里。

以前不管是生怎样的病，在姜蓝面前也只是病人而已。

但贺云和她的关系却并非简单的病人与医生的关系。想着现在还有周运在，这么隐私的问题姜蓝也问不出口，所以靠在椅背上闭目小憩。

贺云昨天的确也没睡好。想到到了万州还要搬运匾额，甚至是和老宅的主人们讨价还价购买匾额，贺云决定先睡上一觉，养足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