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书硬着头皮说道：“不知道王爷可会愿意见我？二小姐听说九王爷就在隔壁，所以想向九王爷请个安。”
本以为莫克会拒绝，没想到他竟然回道：“姑娘请稍候，待我进去通报一声。”
莫克进去了，不多一会儿，又出来了。
“惜书姑娘，请。”
惜书很想说，是请我进去，还是请二小姐进去？如果是请二小姐，我就直接回头报告了，就不先进去了。
可是，莫克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打开门就让她进去了。
惜书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想着：“完了，男主九王爷可是个冷面瘫，一会儿冷场了可怎么办？”
实在是尴尬至极。
在惜书走进九王爷的包间的时候，隔壁的包间便拉开了门，惜琴望着惜书消失的背影，眼睛里透出来的全部是发了红的嫉妒。
惜书进了包间里，看到九王爷脸上极度淡漠的表情。
不管了，一切先从遵循的礼仪开始。
此时惜书十分感谢古言书中各种繁琐的礼节，有了这些礼节，她才有合适的开场白：“奴婢惜书见过九王爷，九王爷吉祥。”
还九王爷吉祥呢，又不是拍大清剧。惜书暗自吐了一下糟。
慕水寒瞅着她那中规中矩的动作，看得出来这是她极不熟悉的行礼姿势。
慕水寒眼中精光一射，淡淡开口：“不必多礼，坐吧。”
坐？
惜书很怔，也很发慌。
坐什么坐啊，她只是过来传话的，要坐的人是二小姐，她只想当个壁饰就好。
这个位置是不想坐的，但是九王爷都发了话，不坐就是对上不敬，要砍头的。
想到陈氏请来的嬷嬷给她讲的大堆教条规矩，惜书不敢有违，只得偏着屁股，坐在了椅子的边上，随时准备起身的那种姿势。
九王爷便多看了她一眼。
九王爷不说话，场面一时显得很尴尬，也很冷。
不过场面是冷，可惜书的内心却不冷。她心底急得发慌：接下来要说啥，二小姐说要讲她的好话，她有什么好话可讲啊，通俗来讲，她就是一个必挂的女配，不死就会一直作的那种。
有啥好夸的啊。
想不出可以夸赞的词，更想不出什么话是适合由她一个丫环来夸赞的话来。惜书急得心都开始怦怦的乱跳了。
好紧张。
努力只是想当个小喽罗，为何却偏偏让她面临这么严肃又高危险的场合。
九王爷不说话的时候，她可以先说话不？
根据教导嬷嬷的教条来看，有主子在场时，主子不问，奴婢是不可以先开口说话的。
现在这个场合，很明显，她不适合先开口啊。
可是九王爷也不说话，这是要尬到什么时候啊。心脏快撑不住了啊。
终于，在惜书急得嘴皮子都要翻起来的时候，九王爷终于开口了：“你叫惜书是吧？”
惜书忙道：“是。奴婢惜书，是苏府二小姐的丫环。二小姐今日到戏楼来，听闻隔壁是九王爷……”
“那天你送给苏老夫人的火树银花，可还有？”
九王爷打断了她。
惜书一怔，“这……没……没有了。”
不对。
不是直接说没有了，而是应该说“那是二小姐送的，奴婢不知”才对。
糟糕了。
她直接否认说没有，这便等同于，她认了那东西是她送的，而不是二小姐送的！
完球。
二小姐若是知道她说错话，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惜书脸色一惨。
“那个火树银花不错。”慕水寒道。
这是一个夸赞，一个突如其来的夸赞。
这个夸赞让惜书一时之间，搞不懂自己是该接还是不该接。想否认，又怕一否认就会扯出更多的话来。有关这个火树银花的事，她的确是不想再多说了。
说得越多，便越会出错。
要想不出错，就是彻底的不要提起。
于是惜书闭紧了嘴巴。
她想提起二小姐，然后顺道离开，再接着扮演墙饰的角色。
可惜，九王爷却突然间，话头打开了似的：“你平时都做些什么？”
“回王爷，奴婢是二小姐的丫环，二小姐叫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你可会弹曲？”
“回王爷，奴婢不会。”
“不会弹曲，那那个火树银花里的曲子，你是如何做到的？”
“回王爷……”
惜书终于忍不住，露出一副“求饶”的表情。
“是别人弹的？”九王爷说：“谁弹的？”
谁也不是，是她弹的。可是她不能承认她会弹啊。要万一他要她现场来一曲可怎么办。
惜书说不下去了。
“我……”
“也是已经逝去的先人弹的？”
“我……”
“惜书，你可知道，不老实回答王爷的话，会是什么下场。”莫克突然从旁助攻了一下。
惜书简直要败下阵来。
她早就知道慕水寒这个男主不好搞，要是好搞，他就不是男主了。
可是他为何对火树银花这么上心呢？
按她所知道的，慕水寒其实是一个醉心于权势霸权的人，他最在乎的，除了自己，就是自己能弄到多大的兵权。
也是考虑到这一点，她才敢大胆的献出“火树银花”来。
小小的火树银花，不应当值得九王爷放在心上，也就不会影响到他与女主苏语这间的剧情发展。
她原本是这么想的，可是情况看起来有些不对啊。
九王爷怎么会如此在意一个小小的生日礼物呢？
惜书不知道的是，让九王爷在意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生日礼物，更让他上了心的，是她这样的反应。
平常的奴隶，但凡有点功劳的，谁不想放大了在主子的面前领赏。
惜书在苏老夫人的寿宴上，可以说是凭借着她自己，跟送出了贵重寿礼的苏语打了一个平手，为苏碧儿生生的扳回了她丢失的颜面，比输的气势。
都已经攒下了这么大的功劳了，可是她不仅不领功，不倨傲，甚至还如此谦卑的谦让着。
这个人的反应，是九王爷遇到的人中，很少见的一种。
但凡有人如此谦卑的，连常人盼着想要的功勋，都打动不了她的，那便说明了，在她的心里，必定有着更高层次的需求。
被二小姐重赏，被苏老夫人的重赏，她都瞧不上的话，那么，她想的，能打动她的，又是什么呢？
一个小小的生活于底层的丫环，为何会有如此高层次的需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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