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不准她

惜书只是想试一下，在原书中没有提到，但是在理论上，应该存在的人物，其空白的地方，是不是只要自己说出来了，就会变成真的。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苏语听了惜书胡诌的话后，竟然一脸同情：“原来如此，所以你娘才把你卖进了府里，当一辈子的丫环。”

等等，这个当一辈子的丫环是不是有点太小看她了？

算了，不计较了。她只是个该死掉却还活着的BUG，何必计较这点口舌。

惜书面露愁容：“是的。大小姐，所以，通房这种事情，奴婢是想都不敢想的。奴婢只怕，去了就会遭天遣。”

遭天遣不是遭天的遣，是遭女主的遣。

苏语赞同的点头：“不错，你很有自知之明。这种事，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攀附的。苏碧儿不懂，倒是你这个身为丫环的人，比她通透。”

苏语很霸气，一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气势。虽然她尽量的收敛了，但是仍然从她的神态语气中透露了出来。

苏碧儿，就是那个逆她之后必亡的人。

惜书哆嗦了一下。作为一个重生后回来的人，苏语掌握着世界的整个局势，又有着女主的光环，她赢是大势所趋，自己只是误闯进来的小意外，她要尽量的缩小自己。

“大小姐说的是。”惜书道。

看到惜书如此懂得进退，苏语对她的敌意便减了一层。

“对了，你在老夫人寿宴上所说的那位先人，你可还知道些什么？”苏语问。

那个会转动，会放烟花，还会传出乐曲的东西，她从未见过。前生也不曾听说过有这样的东西，这让她有些不安。

“回大小姐，那位先人已经先逝了，没什么了。”惜书低头说道。

“冬至，给惜书搬张椅子来。”苏语摆了摆手，给惜书赐座。

座位就摆在苏语的对面，就算是惜书低着头，苏语也能瞧清她的表情了。

“那位先人留下的还有什么东西吗？”

“回大小姐，没了。”

“就一个？”

“对。”

“那负责看守遗物的人是谁？”

“回大小姐，这不能说。”

“为何不能？”

苏语声音扬高了一些。

惜书为了没有后续麻烦，想尽量将此事在此结束。

“因为那人继承了先人的精神，要当一个默默无名，大隐隐于世的闲人。他不肯让奴婢说出，奴婢也发了誓，所以不好违背。”

这样子说，苏语就不好再逼着她了吧。

惜书说完之后，苏语果然不好再逼迫她了。

“既然那是先人不愿出世的意愿，那么我也不好再问你了。不过你要知道，正是因为你代碧儿送出了那样的礼物，才会被九王爷与韩世子关注上。以你的身份，你不配拥有那些东西，那些东西在你的手上出现，只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今后，若你还有什么东西，就先交给我。明白吗？”

苏语的语气，莫名的，让惜书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很不舒服。

寿礼是她替苏碧儿送的，原因是不想让惜琴有机会和借口将她沉湖。

她是为了救自己一命，不得不绞尽脑汁，找匠人来按照她的设计图来制作。原本只想蒙混过这一关之后，便让这东西消声匿迹，再也不会出现了。

可是，苏语居然用“她不配”这样的语气来跟她说话，就算她是女主，她也不能如此欺负人吧。

惜书的心中，开始有了另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一丝不同的感受，让她想当隐形背景板的意志，有了些许的动摇。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但是如果对方一直不给她活路，并且让她生不如死，那么……

那么她就没有必要再委屈自己了。

“大小姐，我知道了。”

惜书低头说道。

还是，再忍一忍吧。

看在她是女主的份上。

不想与天斗，与天斗太累了。反正那个“火树银花”，她也不会再制造出来了。

苏语对于她的态度勉强满意，不过对于自己没有拿到“火树银花”，她还是耿耿于怀。只有拿到那个东西，才会让她的筹码加大，才能让她得到与九王府的亲事。

“惜书，你离开吧。”苏语说：“我若是让你离开，你可愿意？”

离开？

“我把你的卖身契还给你，送你盘缠，你自行离开。除非你还是想当九王府的通房。”

她不能拿到可以增加自己胜算的东西，她也不能让苏碧儿拥有这样的东西。

惜书怔了一怔，垂下头紧张的说：“这……如果大小姐能帮惜书取回卖身契，又能给惜书一笔盘缠，惜书自然是听从大小姐的安排的。”

“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苏语问。

“只不过惜书害怕，万一被捉了回来……”

“谁会去捉你。”

苏语说：“你不过是一个丫环，是因为有卖身契在府中，你才在这里。没了卖身契，谁能拿你怎么样？这个京都里，还是有王法的。”

苏语说的话，表面上是没什么漏洞，但好事不会直接落到惜书的头上，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倒霉穿成了一个反派丫环。

不过的话，苏语现在一心想送她走，对她来说，绝对是错过就不会再有的机会。

如果不走，可能下次就是灭口了。

“大小姐说的对，惜书……惜书全都听从大小姐的！”

还好之前忍了一忍，没有决定跟她唱反调。苏语只要对她没有杀念，那么她就还能在这个故事里活下去！

苏语本来只是想试探她，但没有想到惜书竟然真的愿意离开。这么说来，她就是真的无心攀附富贵了。

可是这么一来，她图的又是什么呢？

前世的时候，惜书绞尽脑汁的替苏碧儿干坏事，次次陷害自己，虽然说这是出于苏碧儿的指示，可是她这么费心的做坏事，不就是为了图一个前程吗？

前世苏碧儿赢了九王妃的位置，她的四个丫环也跟着一块去了九王府。惜琴惜棋都嫁给了不错的人家，嫁给了九王爷手下的干将。惜书在她被害死之前，也许配给了一名官员，虽然不是正室之位，但是已经摆脱了奴籍，手握一定的权利。

惜书想要什么，苏语一清二楚。所以重生之后，她知道，这个被苏碧儿重视及最常利用的爪牙，需要第一时间砍掉。

可是她没料到，惜书竟然，与她所想的不同？

难道在她重生之后，真的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改变了吗？

看到惜书竟然真的没有任何的野心与欲望，仿佛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十分甘愿只当一个丫环的陌生样子，不知为何，苏语反而感受到一丝不安。

若是惜书与她争夺，会成为她的一大阻力。对于阻碍她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她直接搬掉就是了。

可是惜书若自甘退却时，她反而有些摸不准她的意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