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

王若云边走边哭，将脸上的妆都哭掉了，走到书房里面，将头埋在袖子里，呜咽地哭着。

已经到了平时练字的时间了，方正踱步的走进了书房。

听到动静的王若云连忙擦干眼旁的泪水，抬起头来，看到的是方正，这个身穿普普通通的一个秀才，虽然它没有周公子长的英俊，也没有周公子穿的华丽，但是看他比看那周公子顺眼多了。要是嫁的话，还不如嫁给…

对于府里的事情，方正自然是了如指掌。

看着王若云眼睛都还有些红肿，方正关切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不知道这句话怎么了？原来已经止住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江河，一滴滴的一直往外冲，起初只是发出微微的呜咽的声音，之后有些抽泣，最后嚎啕大哭，跟个小孩子似的。

方正拿起了王若芸的手卷，连忙在她脸上擦拭泪水，边擦边说着，“小姐，到底怎么了？”

“别哭呀，跟我说呀！”

“说不定我还能帮忙呢！”

……

最后方正实在有些不耐烦了，“别哭了！”方正直接朝着王若云吼道。

王若云不知道是被吓住了还是怎么了，突然停了下来。方正用手夸张的给她擦拭，不再是像之前那样轻柔，使劲的在她脸上揉捏，将眼泪擦的一滴不剩。

“小姐，说出来吧！这样可能会好一点！”方正安慰的说道。

王若云握着自己的拳头，手心早已湿透了，黏糊糊的，时不时又用自己的大拇指的指甲抠其它的手指，“我要嫁人了！”

“嫁人？对了，是不是刚刚那个人？我之前在府里从来没见过他”。方正疑惑的问道。

王若云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直到自己尝到了一丝的血腥味道，非常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嗯”。

“小姐，嫁人是好事，再说了，小姐那么漂亮，那个公子长得也是英俊非凡，门当户对，你跟那个公子一定能过的很幸福的。”

“啊！”方正吃痛的叫了一声，“小姐，你扭我-干什么？”

“出去！你给我出去！”王若云气势汹汹地朝他说道。

“小姐，我说错话了吗？”

王若云的眼角又开始准备流泪，嘴里歇斯底里的喊道：“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小姐，小姐你别哭，我出去我出去！”方正灰溜溜了，出了书房。

过了两日，王若云的心情也有些许平复。

兴高采烈的丫鬟杏儿走到了王若云的旁边，“小姐，看你这几天心情不好，正好城外的花也开了，你看，要不要去呀？”

“干什么不去？当然要去。”王若云难受的说道，“对了，去叫上那个方公子。”

“叫上方公子干嘛？”丫鬟一脸疑惑，“以前可是都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去的”。

“怎么？叫上方公子你不愿意啊？你不愿意就别去了。”王若云故意这么说道。

“我愿意，我愿意。叫上方公子，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是吧，小姐！”丫鬟摆出满脸的笑容迎着王若云。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说吧！”王若云想要亲自去，她想：

这次的花海，就当是我们两个最后的美好回忆吧！

王若云立即地找到了方正，直奔主题的说道：“我想要去看花，我想要你陪我去！”

“我？”方正挠了挠头样子，看上去不明白王小姐的意思，“我陪你去？”

“不愿意吗？”

方正立马笑了起来，“王小姐这么漂亮，要我和你一起去，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王若云突然将方正抱住，朝他的耳边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再来叫你”。

王若云松开了手，走了。

方正嘴里默默的念叨：明天，看花，城外。

……

夜晚，天特别的黑，特别的黑，天上没有一颗闪烁的星星，却有一张大大的圆盘，月亮，黑色的天将月亮紧紧的包围，使月亮的霞光根本无法撒出来，月亮中间似乎带了一点红，血一样的红。

一个漆黑的树林里，出现了一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方正。

过了一会儿，又一个黑影到达，不用猜这便是他的玄影卫。

“明日要出城，听说这一代应该还有些匪徒吧？”

“属下明白了。”

方正的手渐渐的开始有些抽搐了，“走吧！”

无边无际的黑暗，只留下了方正一个人。

今天不是别的日子，正是月圆之夜。

什么是天绝之体？就是连上天都厌弃的人，每次到达月圆之夜都要忍受着非人性的折磨，直至他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方正此时已经拿出了绳索，他将自己绑在了大树之上。

起先是脚开始抽搐，然后迅速地向上升蔓延，到了腰部，到了胸部，然后到达了手，到达了头，无论是身体里面还是身体外面，每一个点，每一个面都没有一丝例外。

最开始只不过是抽搐，就像触电般的抽搐，身体的每一寸都似乎开始在扭曲，此时手早已是畸形，脸部早已成为骇人之色，可偏偏他的嘴角上扬，他在笑。

紧接着就像无数只虫子，爬遍全身各处，先是在身体外面，然后到身体里面，到血里面，到肉里面，到每根骨头里面，那虫子用他锐利的牙齿，将原本连在一起的肌肉，一块一块的剥离下来，他们咀嚼着，他们撕咬着，他们欢呼着。

“啊！”方正疼痛的叫出了声，但他的嘴角依旧上扬，他依然在笑，因为他知道他还有痛，他还活着，若是有一天连痛都没有了，那才是真正的死了。

之后每一根青筋暴起，牵拉着全身，渐渐的缩起，似乎不把他勒到窒息，不会停止。

方正绷紧了全身所有的力量，他要向外吸气，它要呼吸，只有这窒息般的感觉，才让他真正体会到了生命的可贵。

到了最后，方正就像一块摊在地上的烂泥，全身上下看上去连一块骨头都没有了，软不拉几的。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一个月圆之夜方正要承受人一般的折磨，用绳子把自己绑住，是为了防止有下一刻自己撑不住的时候自-杀。

方正这是第一次出门，第一次布局，第一次把这些纯真的人玩在手掌之间，但只是他必须要告诫自己：“不能再有妇人之仁了！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方正依着树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