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治不好

柳氏脸涨得通红，凤栖这是在拐着弯骂她不会管家！

“初六，你这是说什么呢，我们都是一家人，住在哪不都一样吗？”柳氏变脸的速度堪称一绝，“这两个丫鬟也不过是新来的，都不认识你，别拿丫鬟撒气了，好不容易回来，姨娘这就让人收拾屋子，我们今晚先休息好吗？”

柳氏句句都在征询凤栖的意见，将自己的大度展现给所有人看，也将凤栖的蛮不讲理给衬托了出来。

“这倒是不假。”凤栖赞同地点点头，“我确实好不容易回了家，也有些累了，但是今天这屋子我偏就要了，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把你们的东西从里面赶紧搬走。”

“啊……好冷……好痛……娘……爹爹……女儿好冷……”屋内传来一声又一声地哭喊声。

那一声声喊得撕心裂肺，但是听在凤栖的耳中，只剩下做作。

“雪儿！”柳氏大喊一声，“你们两个还不进去照顾小姐！小姐肯定是寒毒复发了！还不快去！”

“是，夫人。”

柳氏转头对着凤栖声泪俱下，“初六，你就不能先睡在别的屋子吗？你姐姐她当初为了救太子殿下，这么多年的寒毒，一直没有办法根除，她寒毒突然复发，这……这不能再冻着了，你就让她在里面睡着，明天，明天姨娘就给你还回来好吗？”

听柳氏说的如此动容，毕竟都是自己的女儿，慕容北庭自然心中不忍。

“初六，今晚你先去梅苑，爹让人收拾干净。”

却听柳氏一声惊喊，“雪儿，你怎么下来了，快回去躺着，你这要是受了风寒那可怎么办？”

慕容雪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下来，整个人都挂在了丫鬟的身上。

柳氏连忙上前，拿起一旁厚重的狐裘直接包裹了上去。

凤栖就这么看着他们演戏，她也不想戳破她们，倒不是怕她们将她过去的种种说出来，而是她就是想要将她们从她这里夺走的一切，一点一点还回来，她还想知道她的父亲究竟更担心谁，她的父亲究竟知不知道母亲被害的事情。

所以她愿意就这么耗下去，一点一点将她们耗尽。

凤栖缓步走进屋内，里面的陈设和她离开的时候相比变了太多，添置了很多名贵的摆设，却多了很多庸俗。

她和母亲都不是喜欢奢华之人，往日的兰苑处处透露着淡雅之气，何曾这么俗气！

“初六？”慕容北庭喊了一声。

却看到凤栖走至软塌，随后便直接坐了下来，也不管他人诧异的眼神。

“莲儿，既然我的好姐姐自己说要还给我了，我看这也没有多余的人打包东西了，你就帮忙整理一下，既然是我的莲儿整理，那就一个时辰吧，一个时辰后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换了，我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

慕容雪这时候哪里还记得装发病，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凤栖，压根没有想到凤栖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当着父亲的面，慕容初六竟然丝毫不肯妥协。

而司莲在得到命令的时候，突然便离开了。

柳氏心中暗喜，自以为没有人再帮着凤栖，只要今天让凤栖住到别的院子里去，这辈子就别想再搬回兰苑！

这兰苑是将军府身份的象征。

柳氏这下哭得更大声了，“走，我们走……大不了等雪儿一命呜呼了……呜呜呜……”

嘴上说着走，但是这脚却没有移动分毫，她越是哭得伤心，一旁慕容雪越是配合，将自己多么“孱弱”表现的淋漓尽致。

“咳咳……爹……咳……”慕容雪掩嘴咳嗽，“我……咳咳……女儿没事……咳咳……梅苑……再收拾下，能住人的。”

“不是说走吗？怎么还不走？”

不近人情的话，终于让慕容北庭也开口说了话。

“初六……”慕容北庭看向凤栖，却看到凤栖已经打起了盹，脸色有些苍白。

两个都是他的女儿，一个是失踪四年好不容易回来的女儿，一个却是中了寒毒，此刻寒毒发作。

“你先去书房坐着，书房有暖炉，等梅苑收拾好了，你再过去，这样也不怕冷。”

然而凤栖没有理会，她只是闭着双眼，恬静地仿佛周边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我们走！”柳氏狠下心，“老爷，是我这个姨娘做的不好，才让初六流落在外整整四年，走，我和雪儿这就搬去梅苑。”

慕容雪往前走了两步，接到柳氏的眼神，当下脚下一软，整个人“晕死”了过去。

“雪儿！”柳氏尖叫出声。

“小姐！小姐您快醒醒啊！”丫鬟们也急得大喊，“快！快去请大夫！”

“初六，你不就是神机阁的阁主吗？听说你无所不能，虽然姨娘不知道你这四年怎么学会了这一身的本事，但是你赶紧看看你姐姐，她……她要是死了……呜呜呜……”

唱作俱佳。

她不救，又变成狼心狗肺的人了吧？

凤栖都懒得看一眼，都已经听烦了。

对于神机阁，慕容北庭当然也知道，特别是这个神秘的神机阁阁主，只是就算此刻，他也是不相信慕容初六就是凤栖。

见凤栖不为所动，柳氏赶紧求慕容北庭，“老爷，你赶紧让初六救救雪儿吧。”

慕容雪昏迷不醒，柳氏又如此叫唤，慕容北庭只能看着凤栖道，“你姐姐她被寒毒侵扰了这么多年，你……”

“救不了。”凤栖微眯着双眼，目光落在慕容雪身上，“治得了这病，治不了她的心，无药可救。”

“你胡说什么！”柳氏怒道，“只要得到烈焰草，雪儿的病就会好的。”

“哦？烈焰草？”凤栖施然而笑，那笑声却让柳氏不寒而栗，她冷锐的目光落在慕容雪身上，“看来还真得赶紧找到烈焰草，否则姐姐可能就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噔！

柳氏眸中闪过一丝惊恐，却极力地忍了下来。

“这事你也不用管，你刚回来，你姐姐的事情你也帮不上忙。”慕容北庭说完对丫鬟吩咐道，“把二小姐扶上床，好生照顾着，差几个人去梅苑，立刻收拾好，让小姐入住。”

“是，将军。”